肖翰回想起那位女孩痛苦的哭声，也回想起他当初和吴永亮争执的情景，想到他在法庭上的证词将会决定他是否会被判有罪，他感到这是一个很大的矛盾。他还不知道他该怎么办，他看到吴太太脸上的痛苦表情，便拉起她的一只手，向她表示了他的同情和安慰，他想说一些话，但是没有说出来。
他在星期天中午打电话给弗兰克，告诉他自己开始倾向于留在查尔顿。弗兰克问他是否去过离温哥华不很远的露易丝湖。肖翰说没有。
“那好，我们今天傍晚在那座风景胜地见面再谈一次。明天早上我们飞回多伦多。我负担你所有的费用。”
肖翰下午告别了吴云龙和吴太太，乘飞机来到卡尔加里。他又乘车来到露易丝湖，黄昏时，同弗兰克在一座豪华的法国旅馆会面。肖翰一直纳闷他到现在还没见到湖的影子呢。弗兰克并不焦急，只是带他走过旅馆的几个装饰古典豪华的大厅。他们走近一座高大的拱窗前时，弗兰克让他先闭上眼睛，想象一下为什么这座湖会被称作是加拿大洛基山的宝石。肖翰闭上眼，想的是这座湖竟然和他心上人是同一个名字。他睁开眼睛时被眼前的景色惊呆了。在蓝色的天空下，在黄昏火红的夕阳中，在白雪皑皑的洛基山之间，他看到了一泓碧绿碧绿的湖水，湖水明亮的平面像是一面巨大的镜子，在阳光的折射下发出耀眼的光芒，他这才觉得湖面的晶莹剔透确实像一颗镶嵌在洛基山间的宝石。他还觉得露易丝沉静时也像这座湖一样美。
“说起来很有趣，就是在这里我曾向露易丝求过婚，她说：‘弗兰克，你不可能变成中国人，而我注定是要嫁给一位中国人的。’不说过去的事了。走吧，让我们共进晚餐，谈更重要的事吧！”他们吃饭时，话题自然落到肖翰的工作上，肖翰把经过几天思考的决定告诉了弗兰克。他说他差不多要打定主意，他倾向于去查尔顿纽约分公司工作。
“我很感激你为我所做的一切，我欠了你很大的一个人情。你进军中国保险市场会取得成功的。如果有事我能帮忙，我愿尽我最大的努力。”肖翰对满脸失望的弗兰克说。
“我建议你给第一安大略发一封正式的传真，我很遗憾你不理解北美人才流动的游戏规则，实际上你即使真的想留在查尔顿，也可以先跳槽到第一安大略，查尔顿自然会想办法把你挖回去，而第一安大略当然不会轻易放走你。那种情况下，你才占据最大的主动，也拥有最有利的选择权。你在中国肯定有些什么特别的关系。我下月去中国访问，能不能给我介绍几位？”
“我并不想谦虚和低调，我真的没有什么特别的关系，只有一些和我年龄差不多的朋友，都不是什么高官和显赫人物。”肖翰说。
“如果是这样，那么恕我直言。你不会在查尔顿呆久和高升的，很快会有一些拿到北美名牌大学MBA的内地人来证券公司谋职，并和你竞争。到那时，你还有什么优势呢？”弗兰克语气冰冷地问。
“我已打算在纽约工作一段时间后去读MBA，谢谢你对我的提示。”
“你同露易丝商议过你的决定吗？”
“没有，我几次打电话找她都没找到。”肖翰据实说道。
“嗨，我就猜到会是这样。我不知道你们两人的关系，但她求我帮忙时，我看出她多么希望你加入第一安大略。她比你更了解北美，你会让她非常非常失望的。”弗兰克说。
肖翰晚上继续给露易丝打电话，旅馆说客人已退房搬走。他大吃一惊！露易丝切断了他们之间的联系。肖翰在早上从近处观赏露易丝湖，在雾气蒙蒙之中，他看到了湖的另一番景色，看上去深沉和肃穆，甚至还带有一种他说不出的神圣和神秘。同样的一座湖，今天和昨天有多大的变化呀。
肖翰回到多伦多，把准备发给第一安大略的传真暂时搁置起来。他希望给露易丝打通电话，但是显然露易丝突然间有了转变。他想，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，露易丝整个周末都没有在宾馆，我在温哥华也曾打过电话呀！在这之前她说好要等我电话的，她在中国的星期一早上退房搬走了，切断了我同她的惟一联系，这一切究竟是为什么，她为什么突然间有了如此大的变化？究竟发生了什么事？
肖翰又开始考虑工作的问题。他准备同爱德华最后谈一次。他不想再拖下去，他必须给第一安大略一个回复。肖翰接受了爱德华的邀请去参加美国49届MBA毕业生的晚餐聚会。肖翰在聚会上结识了好几位美国工商界赫赫有名的人物，他们曾经或现在仍然担任的职位，都使肖翰肃然起敬。
（一六三）
